第一百八十九回 吞存款市侩昧良（1/5）

萎慈萱北堂弃养

且说章秋谷自从老太爷故后，虽然有些宦囊，却也不多。历年以来，章秋谷在外面挥金结客，慷慨非常，已经花费了许多。更兼这几年之内，轻裘肥马，访柳评花，名倾心，良朋聚首，阅历了无数的歌场酒阵，经过了许多的叶狂花，真个是鹿锦缠，貂裘换酒，买笑则珍珠一斛，留欢则黄金百斤。虽然章秋谷是个惯家，不至于受了倌的迷惑，但这个嫖的一个字儿，凭你怎么明剥削的，也是有出无、有绌无盈的。秋谷在上海堂子里混了几年，却也着实花掉了几个钱，不知不觉的把这些有限的银钱，渐渐的用得涸起来。

幸而章秋谷的那位太夫豁达，不是那钱如命的物，见家里的钱给章秋谷用掉了一大半，心上也不狠着急，只说：“凭着自己这样的一个儿子，将来一定不是池中之物，这几个钱不过是身外的东西，何足挂齿？”章秋谷听了太夫这番说话，越发的把银钱看得真个就如傥来的对象一般，随意挥霍。到了这个时候，刚刚只剩得其盛典铺一万五千银子的本、汇丰银行的一万三千银子存款，统统合起来，不到三万银子。

这个其盛典铺的管理叫做徐齐甫，本来是个当铺里的小伙计，却是章秋谷的那位老太爷一手提拔出来的，先合了几个东，开设这个其盛典铺，叫他在里管帐。又在外面和他各处的揄扬，一时间传说开去，就在别个典铺的东家来请他去当经理。不上几年，竟大大的得意起来。章秋谷的那位老太爷故后，他便不知怎样移花接木的先吞没了一笔存项。那个时候，章秋谷正在哀痛忙的时候，况且年纪还狠轻，一时间那里查察得出？只说这个徐齐甫古板诚实，是个靠得住的好。那里知道他外假忠诚，内怀鬼蜮，故意的放火把典铺烧了，把别家典的东西，拣贵重些的金玉珠宝，一古脑儿都暗暗的搬回家去。等到火息之后，查起帐目来，典铺里的六万银子，本钱一卷而光不算外，外面还欠一万几千银子的亏空，这是要几家东拿出来的。那其余的三家东，都还当着徐齐甫是个好。只有章秋谷心上早已明白，但是查不出他的什么凭据，一时也无可如何，只暗暗的把自己疑惑的意思和那三个东说了一遍。那三个东听了，大家甚是相信，便和秋谷商议，要禀了上海县把他看押，追他的钱。秋谷道：“禀官提押的事，虽然可以做得，但要想他把我们的钱拿出来，是没有这件事的了。只要这样的一来，我们不至于再拿出钱去，也就罢了。”

章秋谷为着这件事，倒一连闹了半个月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