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（2/9）

扬抬手敲门，谁知房门一碰就开，里面连门闩都没有。
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坐在一块旧的毡毯上，抱着一架摔坏的胡琴，勉强地摸索着。

程宗扬一眼看去，心下就凉了半截。那老汉身材不高，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蜡黄，显得十分虚弱。更要命的是，他的一双眼睛眯在一起，微露的眼缝中半点光采皆无，居然是个瞎子。

听到声音，老扭过，等他一开，程宗扬心里彻底凉了，那老的音竟然比兽蛮的音还古怪，根本分不出是什么语言。一个瞎子，差不多还算个哑，根本无法沟通，自己找的路也太坎坷了吧？

卢景忽然开说了几句，语调与他有七八相似，勉强能听出来和六朝的语言相近，不过他的问话和老的回答，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。

两一问一答，谈了一盏茶时间。最后卢景直起腰，从袖中拿出几枚钱铢放在他的毡毯上。

离开小店，程宗扬道：“是他吗？”

卢景摇了摇，“他的话我只能听懂一两成。大概是说他从一个叫魁朔的部族来，途中与同行的失散了，刚到洛都没几天。”

“还有呢？”

“没了。我问的他都听不懂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找个通译？对了！”程宗扬反应过来，“那个胡商——他肯定能听懂！”

“不能去找外。”卢景道：“虽然不知道初九那天发生了什么事，但肯定关系重大，找胡商只怕横生枝节。”

已经出了二十条命，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。程宗扬也不愿意看到再有无辜的被卷进来。但胡琴老目不能视，语不能辨，难道线索到此又要中断？

“等老四回来。”卢景道：“他以前孤身一在原上闯过两年，也许能听懂他的话。”

程宗扬一颗心落回肚子里，斯明信一旦回来，两骏齐出，整个洛都也没有多少能挡住他们。

“还有一个疤面少年，可惜除了脸上有疤以外，其他线索一点都没有。”程宗扬叹道：“好像又走进死胡同了。”

“还有一条线索我们没有找。”卢景道：“管理上汤的捕盗椽。”

“长兴脚店失火的事？”

田球心里一紧。这件案子看似很普通，一家脚店失火，烧死了店主一家。秋冬之季天物燥，失火之事常有，而且火灾并没有波及其他房舍，财物损失也不多，因此早在数前就已经结案。

但田球清楚，那桩失火案与文牍上的根